一

时间的唱片

换来灯火的欢乐

指尖的拨动

送走心弦的离舍

每一日奔驰

没有终点站的列车

每一份光芒

富含再出发的饥渴

盛会传云端

烈焰居东侧

带着自己的太阳

唱起生命的颂歌

扔掉虚壳

不是过客

我习惯于周五晚上或周六，筛选几张这一周来信手拍摄的照片，发个朋友圈，时常也会写几句，以文配图。兴致高的时候，凑成十四行，讲究一个对仗，就是七对了。这是近些年来的喜好，替代从前喜欢的七律或七绝。周末做这个功课，于我是一种很好的休息，还能达到左右脑平衡的功效。

上周五晚上近十一点，当我写完文头的十四行，虽然选择的九图都是浦江两岸、室内室外的景色，但是脑海中浮现的，是从这些照片出发，飞越千万里，穿越上千年，同样的烈日，照耀在西域大地，不同的夜色，笼罩在丝绸之路……

我没有立即打开电脑、敲击键盘，而是取纸拿笔、涂墨一番……最后写下一个题目或说仅仅是一个标签：“心中的丝路情结！”

洗澡，躺下，不必为文字轻易熬夜。打开华为手机自带助眠旋律音乐，按下播发后，随手关灯。

闭目听音乐，很快进梦乡……次日早晨起来，我在那张纸上写下了助眠乐曲的名字：风中的故乡，加上破折号——丝绸之路上。

二

丝绸之路分为沙漠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

沙漠丝绸之路全长多公里，分东、中、西三段。东段由长安至敦煌，中段由敦煌至葱岭，西段由葱岭至罗马。

先说东段，自长安至敦煌，其中，长安以西又分三线：

1，北线由长安，沿渭河至虢县（今宝鸡），过汧县（今陇县），越六盘山固原和海原，沿祖厉河，在靖远渡黄河至姑臧（今武威）。北线路程较短，沿途供给条件差，是早期的路线。

2，南线由长安，沿渭河过陇关、上邽（今天水）、狄道（今临洮）、枹罕（今临夏），由永靖渡黄河，穿西宁，越大斗拔谷（今偏都口）至张掖。南线补给条件好，但绕道，路程长。

3，中线与南线，离开长安的一段相同，在上邽分道，过陇山，至金城郡（今兰州），渡黄河，溯庄浪河，翻乌鞘岭至姑臧（今武威）。中线后来成为丝绸之路东段的主要干线。

南北中三线会合后，由张掖经酒泉、瓜州至敦煌。

读大学时，就对丝绸之路很向往，神秘丝路的起点长安，更是心目中的神圣之地。想象孟郊登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跟着杜牧远望，“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体会李白身在他处游历，心中仍念此地，“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寻思着王翰在边塞的日子，“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那个暮春时节，他是在丝绸之路东段的哪一处风沙中，思念着故乡的万紫千红？

年暑假，我参加在徐州举办的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射击比赛，结束后，和队友们结伴去登泰山，泰山极顶看日出，下山后又去了曲阜。到了和队友告别的时候，我在盘算西行长安还有多少路途，口袋里的纸币还有几元几角？有个同学家住西安市长缨东路，放假前就打好招呼，可能会去他家打尖。在没有手机的年代，打电报通知他费用太高，邮寄八分钱邮票的明信片，根本来不及。当我买好火车票后，只能祈愿这家伙在西安没有外出。想想也是，八十年代的假期，大部分学子回家就是待在家中，很少有旅行安排。我也是借光于参加比赛路费可以报销，才把路途成本降到最低，来达成尽可能走得更远的目的。

经过二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丝路起点的长安。人生第一次在此伫立，深深呼吸，吐尽旅途的困意，吸纳丝路的气息。西安火车站，人来车往，熙熙攘攘。出站就能看到古城墙，驻足，仰望，仿佛立即穿越到了古代长安，依稀听到了马蹄声声、厮杀阵阵，忘却了脑胀、斑驳了斜阳。

那个假期特别爽，同学陪我上城楼、看碑林；烈日下去临潼问候兵马俑，月夜里登华山回望一线天……开学后，应《星期八》编辑邀请，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取名“西游记”。散发着墨香的校园杂志，也散布着这样一个信息——这家伙能走能写，能举枪能拿笔。

那次离开西安前，仔细研究了丝绸之路由此向西，在甘肃境内，有著名的河西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不用仔细研究就有结论的是，我没有盘缠前往，也没有同学在那里可以提供我住宿。

三

看地图，甘肃犹如一个长长的如意，把西域与中原连接起来。河西走廊上的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古称凉州、甘州、肃州、沙州，是西汉政府在河西走廊设置的四个郡。汉武帝时，在四郡外，加上据守敦煌以西的阳关和玉门关，有“列四郡，据两关”之称。

丝绸之路东段，出长安可分南北中三线，三线合并后，由张掖经酒泉、瓜州至敦煌。张掖成了一个重要节点，张国臂掖，以通西域，是塞上江南，河西走廊中部的十字路口，也是东西丝绸之路、南北青海到额济纳旗通道的交汇点。张掖犹如一个钟摆，摆动于农业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

年夏西行到西安顶格，没想到河西四郡就此搁置，没有涉足。后来直接飞越阳关玉门关，前往西域大地了。一直到年6月，我从乌鲁木齐飞敦煌，再嘉峪关、酒泉、张掖，一路火车，逐站停留，向东到兰州，再飞上海。期间在敦煌停留最长，细细解读王圆箓道士的肤浅与无奈，那个积弱与动荡的年代，令敦煌留下无数的遗憾。

东汉的应邵在《汉书》中写道：“敦，大也。煌，盛也。”敦煌作为丝绸之路东段与中段的连接点，几乎也是土路与沙漠戈壁路的分界点。古时称其为沙州，很是贴切。如今敦煌有一个沙州夜市，徜徉于此，恍若隔世。四年后又来到敦煌，又在沙州夜市坐下，这次是参加企徒体育举办的第三届千人走戈壁挑战赛，在戈壁沙漠四天三夜，走了公里，晚上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此行可谓是深入敦煌体味丝路了。

张掖古称甘州，酒泉古称肃州。甘肃之名，由此而来，可见两者地位。在连霍高速上，两者相距仅仅二百二十五公里，是甘肃这把如意的中段，位置十分重要。也因此，明朝把天下第一雄关嘉峪关，建在了酒泉以西不到四十公里处。其地势险要，建筑雄伟，有连陲锁钥之称，实际就是河西咽喉之处。

年夏，毕业回国的女儿想要去新疆，尽管那时我在乌鲁木齐，但还是告诉她：不如先去西安，还有河西走廊甘肃之行值得品味……你得去现场体会“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到那里才能深刻领悟“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意境……等把这一段走过了，再考虑进疆吧！

孩子赞同，参考了二个月前我的行程，与闺蜜一起从上海经停兰州飞抵敦煌，然后以敦煌为起点，一路东行，走完丝绸之路东段。我们相约在西安会合，我从乌鲁木齐飞西安，她在兰州机场告别同伴，吃吃喝喝中等待被延误的航班。当时她在朋友圈写了一段话——

我们在大自然的美丽怀抱里度过了七夕。这次在修炼成为女侠的路上，我们已黑成唐MH（一个无节操黑富帅），大地母亲火辣辣地烧废了我一双鞋。修炼轻功沙上飘后，我们闯过玉门关、阳关，探了探敦煌古城，拜会了莫高窟里的菩萨，飞上嘉峪关的悬壁长城后，终于在张掖丹霞开始修炼最高武功心法。闯荡江湖不容易，且听下回合继续。小伙伴们天天走两三万步拿冠军我不是故意的……跟随我的足迹，是不容易的精彩！

她的“下回合继续”不只是几小时后飞抵的丝路起点西安，更是以新疆为主的丝绸之路中段。

四

丝绸之路中段，由敦煌至葱岭（今帕米尔高原）或怛罗斯（今哈萨克斯坦的江布尔城）。自玉门关、阳关出西域有两道——

南道：从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月氏、安息。

北道：自车师前王庭（今吐鲁番），随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今喀什）。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宛、康居、奄蔡（黑海、咸海间）。

北道上有两条重要岔道：

其一，由焉耆西南行，穿塔克拉玛干沙漠至南道的于阗；

其二，从龟兹（今库车）西行过姑墨（今阿克苏）、温宿（今乌什），翻拔达岭（别垒里山口），经赤谷城（乌孙首府今吉尔吉斯坦伊塞克湖州伊什特克），西行至怛罗斯。

由于南北两道穿行在白龙堆、哈拉顺和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条件恶劣，道路艰难。东汉时在北道之北另开一道，隋唐时成为一条重要通道，称新北道。原来的汉北道改称中道。新北道由敦煌西北行，经伊吾（今哈密）、蒲类海（今巴里坤湖）、北庭（今吉木萨尔）、轮台（半泉）、弓月城（霍城）、碎叶城（今哈萨克斯坦托克马克）至怛罗斯。

一连串的名字，全是西域三十六国的故事。说到西域，最早使用这个词，是从汉宣帝任命郑吉为“西域都护”开始。当时“西域都护”管辖的地区即所谓的“西域三十六国”。据称最早为五十国，后各国之间吞并为三十六国。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派遣董琬等通使西域回来后，按董琬的理解，他将西域分为四域：

一域：葱岭以东，流沙以西；

二域：葱岭以西，河曲以东；

三域：者舌以南，月氏以北；

四域：西海之间，水泽以南。

这时中亚许多地区，都被看成西域范围。

唐代，西域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与北魏一致，范围很大，敦煌以西、天山南北、中亚、西亚地区均为西域。狭义是指葱岭以西到波斯（今阿拉伯半岛）的这部分中亚地区，唐代设置的都督府州县最远到达波斯。

明代的西域是指敦煌以西直到阿拉伯半岛等的统称。清代在乾隆时期撰修的《西域图志》中，对西域的范围做了解释——其地在肃州嘉峪关外，东南接肃州，东北至喀尔喀（今蒙古国）、西接葱岭，北抵俄罗斯、南接蕃藏，轮广二万余里。

乾隆时，西域已被称做新疆；嘉庆时，新疆一词就完全代替了西域。《嘉庆大清一统志》所说新疆即西域的范围是：东至喀尔喀、瀚海及甘肃界，西至右哈萨克及葱岭界，南至拉萨界，北至俄罗斯及左右哈萨克界，广轮二万余里......

省略吧，只需记得东起敦煌以西，以西，再以西。历史原因很多地方如今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比如丝路新北道上的碎叶城，被认为是李白的出生地，曾经与龟兹、疏勒、于阗并称为唐代安西四镇，唐代碎叶城仿长安城而建，如今是位于吉尔吉斯坦首都比什凯克以东，楚河流域的托克马克。再如巴尔喀什湖，汉代以来中国西北边境的天然分割线，古称夷播海，曾是中国与俄国的界湖，年《勘分西北界约》后，巴尔喀什湖正式脱离中国，苏联解体以后归哈萨克斯坦。

晚清时期，西域土地流失严重，幸好还有左宗棠这样的政治家军事家，抬着自己的棺材，带着湖湘子弟一路向西，在血雨腥风中冲锋陷阵，守住疆土。也幸好还有曾纪泽这样的外交家，智勇双全，与沙俄谈判签订《中俄改订条约》，即《中俄伊犁条约》，收回伊犁九城及特克斯河流域的土地。

伊犁九城一直是新疆通往中亚的重要通道，历史上曾建有许多城镇在这里扼守边界，发展贸易。清代乾隆为了加强伊犁地区治理，设立伊犁将军，建惠远城，后在其周围建起的八座卫星城，统称为伊犁九城。卫星城之一惠宁城，就在如今的伊宁市。对的，正是《六星街的理想》一文中提及的伊宁。

丝绸之路中段途经的大部分地方还在新疆，这些年都有涉足。后成为中道的汉北道，以疏勒为休整补给点西逾葱岭。葱岭是指帕米尔高原，疏勒就是如今的喀什。喀什地区地理坐标东经73°20′－79°57′，与北京时间的东经度，有三个时区差。有这么一个说法：不去喀什，就不算到了新疆。丝绸之路选择了喀什，中西文化激荡交汇在此，雄奇瑰丽的自然风光中处处弥散着历史文化的芬芳。如今，喀什经济特区的确立，令世人瞩目，这座历史古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深圳？我说有可能，但有两个前提：稳与人！

五

丝绸之路西段，葱岭（或怛罗斯）至罗马。西段涉及范围较广，包括中亚、南亚、西亚和欧洲，历史上的国家众多，民族关系复杂，因而路线常有变化，大体可分为南、中、北三道：

1，南道，由葱岭西行，越兴都库什山至阿富汗喀布尔后分两路。一条是西行至赫拉特（阿富汗西北部），与经兰氏城（阿富汗北部邻近乌兹别克斯坦边境）而来的中道相会，再西行穿巴格达（伊拉克）、大马士革（叙利亚），抵地中海东岸西顿或贝鲁特（黎巴嫩），由海路转至罗马（意大利）；另一条从白沙瓦（巴基斯坦西北）南下抵南亚。

2，中道（汉北道），越葱岭至兰氏城西北行，一条与南道会，一条过德黑兰（伊朗）与南道会。

3，北道（新北道），也分两支，一经钹汗（古大宛今吉尔吉斯坦费尔干纳）、康（今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安（今乌兹别克斯坦布哈拉）至木鹿（今乌兹别克斯坦布哈拉东北）与中道会西行；一经怛罗斯，沿锡尔河西北行，绕过咸海、里海北岸，至亚速海东岸的塔那（今俄罗斯），由水路转刻赤（克里米亚半岛东），南下黑海，抵君士坦丁堡（今土耳其伊斯坦布尔）。

与中段相反，西段对于我，几乎没有涉足，都是地图上结缘。帝国的坟场阿富汗，想也别想，前几天塔利班倒是来北京了。战火纷飞的中东，对着地图上的巴格达、大马士革和贝鲁特等，只能叹气。中亚斯坦系列国家，倒是应该择机探访，对喜欢伊犁的人来讲，尤其应该看看故地。俄乌关系因为克里米亚半岛会持续对峙，亚速海一带以及刻赤也是去不了；连接欧亚的土耳其一直有一个欧洲梦……意大利是欧洲国家中对一带一路倡议比较积极的，是否与罗马作为古代丝绸之路的终点有关联呢？但愿在促进经济利益的基础上，也可以自作多情。

对照着丝路古道，再来看当今的“一带一路”战略构想，核心是贯穿亚欧。至于亚欧大陆一体化，促进亚欧经济体的联合，进而对世界的意义，以及由此给目前最大经济体带来的刺激，那是不用说的。年3月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明确提出：“中巴、中印孟缅两个经济走廊与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关联紧密，要进一步推动合作，取得更大进展。”如今，从印度的态度与缅甸的政局来看，中印孟缅经济走廊的推进难度可想而知。因此中巴经济走廊就更显得重要了，重要到中国的工程人员即便有巴基斯坦警察保护，也遭到恐怖袭击。

那是一条北起喀什，南至巴基斯坦瓜德尔港的经济大动脉，推进中巴互联互通，进而亚欧、亚非互联互通。那也是把古丝路南道上的“百花之城”白沙瓦连接起来，续写新丝路辉煌的走廊。全长三千公里的中巴经济走廊，北接“丝绸之路经济带”，南连“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是贯通南北丝路的关键枢纽，是一条包括公路、铁路、油气和光缆通道在内的贸易走廊与振兴之路，是中国“一带一路”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六

海上丝绸之路，起于秦汉，兴于隋唐，盛于宋元，明初达到顶峰，明中叶因海禁而衰落。海上丝路的重要起点有泉州、番禺（今广州）、明州（今宁波）、扬州、登州（今蓬莱）、刘家港（位于太仓市浏河镇）等。同一朝代的海上丝路起点可能有两处乃至更多。规模最大的港口是广州和泉州。广州从秦汉直到唐宋一直是中国最大的商港。明清实行海禁，广州又成为中国唯一对外开放的港口。泉州发端于唐，宋元时成为东方第一大港。

海上丝绸之路主要有三条航线：

1，东洋航线由中国沿海港至朝鲜、日本。

2，南洋航线由中国沿海港至东南亚诸国。

3，西洋航线由中国沿海港至南亚、阿拉伯和东非沿海诸国。

中国近代的积弱，与始于明朝中叶的海禁，当然是有关系的。郑和七下西洋时，我们的海上力量属于世界领先。郑和的远航从永乐三年的年开始，于年后停止。他第七次出使西洋前，明成祖朱棣之子朱高炽即位就颁布第一道圣旨，下西洋诸国宝船，悉皆停止。

那么多港口城市，之所以耳熟能详，是因为一直在发展繁荣中。只有一个地方与当年的繁华地位形成反差，那就是刘家港。其位于如今太仓的东部，长江入海口南岸。明初的苏州府，负担了全国12%的税赋，而太仓又负担了苏州12%的税赋。富甲天下的财力和物力，为郑和出使西洋提供了雄厚的物资支持。刘家港作为中国历史上名扬海外的古港与良港，是“海洋之襟喉，江湖之门户”，拥有“六国码头”和“天下第一码头”美誉。当地不仅是典型的江南鱼米之乡，而且航运人才济济，云集着东南沿海拥有丰富航船经验的驾船民工和一大批优秀的船老大。这里商贾云集，商品充足，船队补给容易。是距离首都南京最近的临海港口，便于朝廷与船队联系。

海禁政策后，使刘家港丧失了优越地位。到明中期，倭寇来犯，政府不准片板入海，码头贸易黯淡。明末，水利失修，江水成溪流。到清代，虽有短暂中兴，但终因闭关自守政策，以及浏河泥沙淤塞，港口逐渐萎缩。曾经的天下第一码头，退化成为一个普通的江南小镇。

明朝实施海禁政策时，地球那一边，移民到西班牙的哥伦布，于年8月3日，奉西班牙统治者伊萨伯拉与斐迪南之命，率三艘船，九十名水手，从巴罗斯港出航，横渡大西洋，到达巴哈马群岛、古巴、海地等地，发现新大陆。其实最初哥伦布误认为所达之处是印度，故称当地居民为印第安人。后来是意大利人亚美利哥·维斯普奇考察南美洲海岸，断定那不是亚洲而是新大陆。后以亚美利哥名字称这块大陆为亚美利加洲，简称美洲。新大陆发现后，欧洲人持续不断地向美洲迁移，掀起了人类迁移史上的第三次高潮。西方把哥伦布第一次到达巴哈马群岛的日期10月20日作为发现美洲的哥伦布节。

郑和下西洋，繁华刘家港……明朝海禁……哥伦布，新大陆……这么回望后，再来品味郑和下西洋六百年后提出的“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战略构想，是不是很有意境与意味深长？

七

这些年，西安经常去，大部分是商旅，或作为沪疆往返的中转站，分二程以缓解长途飞行的疲惫。每次在西安，时不时会想起年暑期西行，那是我学生时代离开上海走得最远、时间最长的一次。三十多年过去，西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钟楼鼓楼城楼依旧，仍然昭示着汉唐盛世、丝路向西。当年接待我的老同学移民去国外了，但两个小伙子穿着短裤汗衫，穿过街头与城头的场景犹如昨日。记得那时他认为大学毕业后我会去国外发展，我笑说走遍丝绸之路自然就出国了……

那时没有足够的预算可以在外吃饭，同学的妹妹照顾我们的起居饮食。后来没有再去过位于长缨东路的同学家，但这个路名以及同学妹妹做的饭菜香味、我俩狼吞虎咽快速碗底朝天的幕幕，永远在脑海。如今到西安，会根据工作所在位置，优先在两个地方选择宾馆，第一处是大唐西市及附近高新区，第二个地方是大雁塔大唐不夜城一带，都和丝绸之路有关。

年夏，女儿接受我的建议，把新疆留在以后去，改为河西走廊甘肃之行，行程尾声，我们如约在西安会合。此行属于难得的没有商务活动的西安之行，也是久违的父女同行，各自向东飞抵长安。少不了陪她走近兵马俑以及一些常规打卡点，最难忘的是一起上城墙，原计划只是趁着夕阳西下，不算太热，走一段，结果走着聊着，我们俩在西安城墙上，顺时针绕着行走一整圈，直到晚上九点多，天色黑透了才下来。

我们谈了很多话题，涉及东西方文化，其中一个主题就是丝绸之路。一起回忆毕业季特地安排体验美国66号公路，从芝加哥到洛杉矶圣塔莫尼卡。那一路我们行驶了四千公里，这条被美国人唤作“母亲之路”的66号公路修于十九世纪末，最初只是一条走马车的土路，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宣告完工。我们在城墙上畅想，丝绸之路堪称是中华民族的母亲之路，人类命运与共的沟通之路，在我国境内的东段与中段，加起来也有四千公里。古时从长安到敦煌再到葱岭，对应到现在就是从西安到喀什。这一路，地理地貌丰富多彩，民俗民风浓郁多姿，处处都是千年的文化历史、千年的跌宕故事。

从碑林附近登上城墙时，晚霞在天边等待泼洒；环绕一圈准备拾级而下，月光已如巨大的薄纱笼罩在古城区……我即兴朗诵了起来，宛若一会儿就从永宁门出发，行驶在前往喀什的丝绸之路上！

告别了秦时的夕阳

迎来了汉唐的月亮

我们在长安的城墙上

穿越着时光

目测着千年的砖墙

飘送着三秦的唱腔

起点终点碑林的墨香

城里城外丝路的光芒

起写于年7月24日上海

完稿于年7月30日北京

无论外面天气如何请带上自己的太阳出发

精彩总在未来

下一篇值得期待

文字/大头博士

编辑/大头团队

长按